摘要: 金文在古文字研究中有着自己的特殊价值，它不仅历经时代长，而且是当时的正体文字，代表着当时文字的主流，同时又具有客观性，甚至唯一性的特点，是进行汉字构形系统分析，研究汉字发展史的可靠对象，本文在编撰《西周金文分期字形表》的基础上分析... 展开 金文在古文字研究中有着自己的特殊价值，它不仅历经时代长，而且是当时的正体文字，代表着当时文字的主流，同时又具有客观性，甚至唯一性的特点，是进行汉字构形系统分析，研究汉字发展史的可靠对象，本文在编撰《西周金文分期字形表》的基础上分析了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基本特征和实践运用。 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基本特征可以分为构件和结构两大方面。在构件方面，西周金文具有以下特征： 一、形体上，西周早期金文的构件形体尚不固定，中晚期则渐趋统一。 在西周金文早期，汉字发展的主导思想基本还停留在象形阶段，文字构造是直接以形体反映物象，这种以形表意的构形模式决定了构件形体的不固定。这种象形字的形体不固定的特点，影响的是整个文字系统结构。另一方面，西周早期的金文还是金文发展的初级阶段，没有规范的标准，没有统一的写法，字形上仍不成熟，这也助长了构件形体的不固定。但这种构件的不固定是不符合文字发展规律的，不能适应语言的发展需要，也不利于使用者对它的掌握，最终必然要导致中晚期金文通过一定的手段对构件形体进行统一与固定。 二、功能上，西周早期金文的构件更多地注重表形，以形表意：而从中期开始，西周金文的构件逐渐分化发展为相对稳定的形符系统和声符系统，分别承担表意和表音功能。 西周早期金文继承了甲骨文以形表意的主要构形模式，但也在积累着新兴的形声构形模式；到了中期，随着社会的进步，语言的发展，形声构形模式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逐渐分化出了一批相对稳定的形符系统来承担表意功能。西周金文声符系统的形成是与形符系统相对而言的。声符系统由于自身的特殊性，它不需要专门调整出一批构件用于表音，从理论上讲，任何一个成字构件都具备表音的条件和可能。如果说形符系统的形成需要一批表意泛化的构件来专门承担，那么声符系统则没有这种要求，声符系统的形成是在与形符系统的比较中看清的。 在结构方面，西周金文构形系统具有如下特征： 一、单字构件数量多少不定，构件间的相互位置和方向也不固定。 西周金文系统的这一结构特征是由以形表意的构形思想所决定的。西周金文还处于文字发展的初级阶段，以形表意的构形思想仍然具有强大的影响力，文字构形的主导思想是通过文字形体直接反映客观物象，而多种多样、变动不居的客观物象决定了直接反映物象的文字不会有一个稳定不变的字形结构。同时，西周没有经过行政化的正字运动，文字的规范性、统一性都不强，这都导致了西周金文单字构件数量多少不定，构件间的相互位置和方向也不固定。 二、西周金文系统的构形结构从象形的平面组合为主逐步发展到表示音义的层次组合为主。 在文字发展的初级阶段，文字构形的重要手段就是以形表意，以构件的形体直接表示物象的意义，不仅单个构件如此，就是文字的整体结构也是这样，这种图画式的组合方式自然就成了平面组合。而随着文字的发展，偏旁意识的增强，尤其是形符系统和声符系统逐渐形成以后，构字方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不再直接表示客观物象的形体，而是通过表示词的音义来构成文字，这种结构上的重大调整就是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第二个结构特征。 在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历时演变方面，主要是单字构件的定形化发展和构形系统的形声化发展。 单字构件的定形化演变又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选择式定形，二是改造式定形。所谓选择式定形，就是在表示同一文字的众多异体中，选用其中一个作为代表，用来统一这个文字在独用或组字时的形体和结构。这是文字定形过程中一种相对简单的形式。这种同化过程，多是将没有区别作用的、代表相同意义的不同形体归整为一个构件形体，其他形体则逐渐淘汰消亡。同化后的这些构件形体，与其说它们仍然表示着某一具体的客观物象，不如说它们已经同化为一个代表符号，这是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一个重大转变。改造式定形，就是在文字的演变过程中，改变文字的原有形体，以原有字形为基础改造出新的形体。如果说选择式定形更多的着眼于选择单字的形体，那么改造式定形常常造成文字结构的改变。所谓改造式类化定形，就是指在改变字形的过程中，为表示同一类属的文字选用构件时的类一化，这是改造式定形最突出的表现。 构形系统的形声化演变方面，形声构形方式已经发展为西周时期最重要、最能产的构形方式了。西周金文的形声化方式有注形式、注声式、改造式和形声同取式四种，这其中，形声同取式是形声构形方式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也是整个汉字构形模式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 西周金文构形系统的演变发展是服从整个汉字构形系统发展规律的，汉字构形的发展规律就是由直接以形表意、通过字形直接反映物象向以字记词、通过记录词的音义来记录语义的方向发展，这是西周金文构形系统发展演变的内在动因。同时，西周金文阶段，文字的定形化和形声化的发展也标志着构形系统已经处于成熟阶段。 《西周金文分期字形表》共收集了西周金文已识单字2584个，其中异构字572个，论文穷尽性地分析了每一个异构字的构意，指出西周金文异构字的产生具有以下六种动机与目的：1、补足字义；2、分担字义；3、加强系统性；4、优化文字结构；5、标示区别；6、消除讹变。总的来看，它的每一类现象都是有迹可循，每一类异构产生的目的都是符合西周金文文字系统的构形规律和构形思想的。 在西周金文构形研究的实践运用方面，论文着重辨析了讹变、改造与混用的关系，同时，在张振林先生的研究基础上，对西周金文的字形时代标记重新作了一定的笺释。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