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上篇：东汉士林风气 第一章《东汉士人的游学风气》。游学之风，古已有之，东汉尤烈。东汉士人在朝廷表彰儒术、依经取士制度的驱使下，在博学求知学风的感召下，常常负笈远游，仗剑去国。游学几成东汉教育的代名词，成为东汉士人学术与政治牛活之... 展开 上篇：东汉士林风气 第一章《东汉士人的游学风气》。游学之风，古已有之，东汉尤烈。东汉士人在朝廷表彰儒术、依经取士制度的驱使下，在博学求知学风的感召下，常常负笈远游，仗剑去国。游学几成东汉教育的代名词，成为东汉士人学术与政治牛活之常态。游学对东汉的学风、士风、政治、文学创作也产牛了重要的影响。 东汉游学之盛表现为官学私学皆盛、幼童老耆皆游学、游学地域不分南北、学习内容多样化即以儒经为主兼及其他等方面。士人周游而学，转益多师，扩大了学术领域，促进了学术交流。东汉游学还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表现为：一是游学成为干谒的主要手段，即游学重在(交)游不在(求)学，士人为能迅速地出人头地，多以游学的名义结交名士、朝臣，以邀名利，此乃东汉中后期仕路日益滞塞和士人心态急功近利、日趋浮躁所致；二是游学助长了汉末处士横议式的清议之风及党同伐异式的结党之风，一方面是以游学的太学生为主体、以批评朝政为中心内容的处士横议；一方面是师生之间、同门之间的关系从荣辱与共到越来越带有政治结党性质，隐然成为与朝廷分庭抗礼、与宦官集团势不两立的政治集团。党锢之祸遂不可避免。东汉游学的兴盛，普及了文化，扩大了士人队伍，为文人群体的兴起奠定基础，从而为东汉文学的发展打下了主体基础。而且游学的艰苦、游学者的失意为文人文学创作提供了题材。 第二章《东汉士人的隐逸风气》。东汉士人重隐逸，范晔《后汉书》中列有《逸民列传》、《独行列传》专门加以介绍。东汉隐逸具有自己的时代特色，隐者中不仅有和光同尘的真隐，而且还有身隐心不隐和以隐待仕的假隐。“真隐”固然对朝廷和州郡的征聘屡辟不至，而“假隐”则在超脱世外的外表下，醉心于蒲轮安车不绝于道的喧闹。但总体上说，“真隐”数量甚众，反映出东汉士人慷慨尚气、重德守德的社会风气，增添了东汉的风俗之美。同时，不少隐士并不一味消极遁世，而是通过开门授徒、著书立说的方式关心政治，关注社会民生，从而产牛了若干在思想史或文学史上有影响的作品。东汉隐逸风气对文学创作的影响在于：拒绝尘世浮躁、喧闹的隐居生活方式为文人文学的创作提供了幽静、飘逸、从容的意境；隐士们无欲则刚的处世方式有助于宣泄失意文人的愤激情绪；无拘无束“神仙式”的生活处境提供了活泼别致的审美趣味。 第三章《东汉士人的交游风气》。东汉士人重交游，士人普遍推崇的交友之道是重信义、守承诺，为性情而交，这说明东汉士人的交游中尽管有功利性因素，但更看重道义之交和性情之交。在东汉的中后期，还形成了通脱的风度、奇异的举止、集群效应等士人交游特色。在重友情、广交际这样一个社会背景下，友谊诗、游子诗等题材日渐增多，书牍体和碑文体等体裁也日益频繁地使用，在汉末还形成了以三曹为首的邺下文人集团。士人的交游之风，无疑促进了东汉文学的发展。 第四章《东汉士人情爱风气》。东汉时期是儒学极盛的时代，儒家的礼教规范深刻地影响着甚至主导着人们的道德观念和日常生活。但东汉又是儒学由盛而衰的时代，到了东汉中后期，在各种不利因素，如政局动荡、政权渐被外戚或宦官操控、经学陷入神学和繁琐的困境中和以经取仕的选举权变异后习经士人出路变窄等因素的冲击下，儒学一家独尊的地位已岌岌可危。相应的，儒家的礼教规范也逐渐懈怠，不合乎儒家规范的社会逾制行为逐渐增多，以强调个性、崇尚自由为特点的老庄之学在东汉中后期的勃兴，进一步为社会道德观念由单一而多元推波助澜。东汉士人的爱情、婚姻观作为社会道德观念的集中体现，其嬗变，集中反映了东汉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的急剧变迁。一方面，传统的儒家的礼教规范对东汉士人的爱情、婚姻观仍起着决定性作用，表现为遵从父母之命、强调大权和贞节等；另一方面，重自主、讲平等、重爱情、重个人情感等新的爱情婚姻观也在对礼教自觉不自觉的背离中潜滋暗长，由此出现了相敬如宾式的和儿女情长式的婚姻形态出现。这种转变是从伦理道德的自觉服膺到真实情感的自然复归，是士人“自我”意识观念重新建立的一个表现。 东汉文人对爱情不再遮掩，这是对人性的回归，是情感的复原，引情入诗，增加了文学的抒情性，开创了文人诗歌的新起点。钟嵘评价游子、怨妇的情感组诗《古诗十九首》为“一字千金，惊心动魄”。而东汉中后期文人的风流韵情及其对夫妻情感的看重，是与同时期产生的重个性、重自我、重个体情感体认的社会思潮一致的。 第五章《东汉士人的游艺风气》。东汉士人是多才多艺的，他们在习经过程中，熟练掌握经学内容，修习“六艺”，博学善文。对六艺的掌握逐渐转变为对琴、棋、书、画艺术性科目的侧重，其中不乏造诣精深的艺术人才，如张衡、马融、蔡邕等。而且游艺的娱乐性、休闲性、游戏性逐渐突出，“上金殿，著玉樽。延贵客，入金门。入金门，上金堂。东厨具肴膳，椎牛烹猪羊。主人前进酒，弹瑟为清商。投壶对弹棋，博奕并复行。朱火 烟雾，博山吐微香。清樽发朱颜，四坐乐且康。今日乐相乐，延年寿千霜。” 东汉士人对才艺的喜爱、投入、享受，以及以艺术来修身养性的认识，对后世士人“左琴右书”式的生活方式有重大影响。余英时在《士与中国文化》中说，文学艺术之欣赏为士人的生活思想之一部分并蔚成风尚实起于东汉，“东汉中叶以降士大夫多博学能文雅擅术艺之辈，如马季良、蔡伯喈、边文礼、郦文胜、祢正平等皆是也。有加特论十五世纪意大利之个人发展以博雅与多才为其中重要之特征，亦可与此相比观”，并进而认为是“士大大普遍具内心自觉之征象”。游艺风气不仅对东汉士人的生活产生直接影响，而且对他们的文学创作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作用。 下篇：东汉文人文学的发展 引言：东汉士林风气对文人文学的影响。在中国传统社会结构中，士人作为中国文化的丰要传承者和文学创作的主体，对中国文学发展起到了主导性的作用，而士林风气及其变化，必然对文学观念以及创作产牛重大影响。东汉文学发展史就打上了士林风气及其变化的深刻烙印，丰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东汉士风多样化带来了文人文学题材的拓展；东汉士人的游风促使文学体裁变化；东汉士人的游艺风气有助于文学审美趣味的显现；东汉士人情感的外露促使文学抒情化日重。在下篇中，论文具体地从东汉文人文学风格的发展倾向、创作两面性、审美两重性方面，分析东汉文学的发展状况，归纳文学自觉前的种种迹象，并且给予一个较为合理的阐释。 第六章《东汉文人文学风格的平民化》。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正如诗为唐代之骄傲，词为宋代之自豪一样，赋为汉代文学之代表。赋，尤其是大赋从产生之日起就展现出了它所服务的对象的社会阶层属性和它蕴涵的贵族气质，再加上文人的刻意追求、摹仿，使得西汉文学也带有了贵族气质。 东汉时，随着学术的普及和学术重心下移，随着经学约束力的下降，随着以寒门出身的文人为丰的新兴文人阶层的出现(这个丰要由以寒门文人组成的新兴文人阶层，渴望在政治上建功立业，但往往由于怀才不遇而任性使气、苦闷怨悱)，文学也呈现出平民化倾向，即文学渐渐突破贵族雍容、典雅、繁缛的文风和审美特质，而呈现出清新、自然、简约的个性化色彩，渐渐突破经学禁忌下单纯限于政治教化、歌功颂德的狭窄题材，而将文学视角转向个体自我和社会生活，并且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批判精神，从而带来了题材扩展和体裁新变，推动了文学自觉的进程。 从文人身世和文本表现形式、审美风格的变化，可以看出，东汉文人文学经历了从贵族之典雅向平民之通俗转化的过程。尽管从表面上看，东汉文人文学一直是以经学色彩浓郁、典雅雍容的文学为主，但从思想主旨、思维模式中可以看出，东汉中后期文人文学并未被贵族文学、宫廷文学的旧框架所束缚，而是以其平民化倾向消解了典雅凝重的经学影响，带来了简约单质、清新自然、随意活泼的新文风，展现了时代精神的新变，击打出了时代文学的异响。 第七章《东汉文人文学审美的两重性》。随着学风、时风的变化，东汉文人文学表现模式有从西汉大拙恢宏、个体情感缺失向小巧玲珑、注重个体情感的嬗变迹象，这种嬗变是在文人既崇尚古典又创新求异的审美趣味中实现的。这里的崇尚古典并非全面复古，而是取其精华，为我所用，并结合时代特征阐发经典之新义。崇古而不泥古，在继承中创新，在学习中发展。东汉文人审美趣味的求变创异，开启了文学自觉时代之先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第八章《东汉文人文学创作的两面性》。东汉官方、正统文人所倡导的文学主流思想表现为对先秦以来儒家文艺思想的一种总结和继承，它更多的是强调文艺的功利性质及其与社会政治、道德等因素的联系，具有鲜明的儒家传统文学观的特色。从总体上说，东汉文人们的社会使命感和责任感，使他们对非儒家的文学思想，特别是那些张扬个性和单纯唯美倾向，始终保持了一种高度的戒备和防范，或闭口不谈或改头换面将其纳入自己的轨道。但实际上，东汉的文人文学创作中又涌动着一股潜流，若隐若现地跳动着与传统思想不谐的杂音，表现了文学的私人性，直至在东汉中后期出现了大量的文人文学理念与文学创作实践错位的作品，表现出文人创作的两面性：尽管东汉文人的文学理念是保守的，但在实际创作中却是鼎故革新的，即文人在时事的压抑下，以自己的文笔和澎湃的情感开拓了文学的审美情趣，为文学的发展寻找到了自己的出路；文学有自觉的意图，但正统文学观念却在努力抑制它的自觉、独立，文人仍未能摆脱文学侍从的地位。所以若说汉代文学即已自觉，似乎略有超前之嫌，但是如果没有东汉时那些与文人文学理念错位的创作实践，如若没有那些与文人文学理念错位的文人文学作品的大量产牛，便没有魏晋新文论的产生。所以东汉文人文学的发展，奠定、开辟了魏晋文学的新历程。 东汉社会风气的变动，使得东汉文人的价值观也跟随变化，他们以文人的敏感和求胜的心态，冲破了“发乎情，止乎礼义”的文学理论的束缚，创制了不同于雅正文学的异曲新声，创造出了古典新义，使得文学生发出多样性的审美特征。现实与浪漫的交织，坐实与虚构的共舞，组成了东汉时期文人文学的审美趣味。 但是东汉文学是在不经意间发牛了变革，因为文人并非有意、更非刻意追求文学的美感，他们作新文多只是游戏消遣而已。东汉文人文学处于魏晋文学自觉前的状态，并不十分具备纯文学的审美特征，但它具有自己的时代气息，有自己美的所在，这一时期的文人以继承传统、积极创新的精神开拓文学天地，渐渐使文学逐渐摆脱了政治功利的创作目的，有了自己的品位。 收起